姓名:Jean-Claude Ellena
生日:1947年4月7日
職業(yè):自2004年起擔任愛馬仕專屬調香師。作品包括梵克雅寶Frist、卡地亞Déclaration和愛馬仕大地、尼羅河花園這樣的經(jīng)典香水。生活和工作地點在法國的格拉斯高地。
特點:具有超凡的聞香“鼻子”,能夠辨別和分析各種氣味,準確地記住它們以便在調制時使用。“如同所有藝術行業(yè)一樣,香水制造的目的就是創(chuàng)造產(chǎn)品,最終帶來感官上的愉悅。”他說。他還著有《我知道什么?》《關于香水》《調香師日記》和小說《La Note Verte》。
最愛的酒:
Chateau Pavie 1999
Chateau Beaucastel(白) 2002
Domaine Faiveley Chambolle-Musigny 1er Cru 1922
《LA RVF》:香水和葡萄酒的差別在哪里?
Jean-Claude Ellena(以下簡稱J.-C.E.):對于買香水的客人,我只有兩秒鐘來說服他們買或不買;而葡萄酒,人們可以把它倒進酒杯里輕搖,有一套儀式性動作,可以分幾個階段讓人了解一款葡萄酒——這里面有一種誘惑性的舉止,我感覺很有意思。另一個差別是在共享方面:人們不會把香水拿來共享,但卻可以共享一瓶葡萄酒。思路不同,人們可以對一起喝的酒交換意見,這會拉近彼此的感情——葡萄酒最大的樂趣正在于此。另一個差別體現(xiàn)在復雜性:葡萄酒是一種讓味道更豐富的過程。葡萄大概有300至400個分子,加工成葡萄酒并窖藏時,便達到1800個分子。人類把自己投入大自然,把感情和人性賦予葡萄酒。
《LA RVF》:而香水不是這樣嗎?
J.-C. E.: 作為調香師,正相反,我追求的是簡化,僅使用二十或三十種左右的成分,并尋找我想要這款香水表達什么。釀酒師對于大自然的造物錦上添花,而我則擰著大自然的脖子要它說出我想讓它說的話。比如你是一朵玫瑰,明天我便不希望你再散發(fā)玫瑰的香味,我要你表達其他的東西。我是個真正的獨裁者。一朵玫瑰包含300或400個分子,我要把它減少到兩三個分子,我把它稱為玫瑰香氣的原型;然后我會做出一種茶香玫瑰、覆盆子玫瑰、李子玫瑰……大自然喜歡游戲,戲弄我們,而我要戲弄大自然。這很有趣。
《LA RVF》:你希望人們像談論葡萄酒那樣談論香水嗎?
J.-C. E.: 釀酒師和侍酒師談論葡萄酒時可以從感覺談起,“有果香、木香、辛辣感等等”;也可以談論風土,談土地上的人、葡萄品種、土壤等——邀請你進入葡萄酒的世界,吸引你注意將要品嘗的酒以及背后的一切。我熱烈贊成這種做法,做得非常成功,其結果只會提高葡萄酒的質量——因為釀酒師必須做到名副其實。在法國,對香水的評論就不如像對葡萄酒那樣詳盡,大多數(shù)時間里,香水銷售人員的表現(xiàn)讓我絕望:“你想要男用還是女用香水?對了,這是最新款,賣得不錯。”沒有任何想象力。
《LA RVF》:可是,葡萄酒和香水共享同一概念:通過一部分夢想和想象使愉悅的感覺成倍擴大。香水在身體上變化,如同葡萄酒在杯中變化一樣。
J.-C. E.: 既然說到這里,我要向你發(fā)表一通反帕克的言論了(笑)。葡萄酒的問題是人們把橡木風味描述得過于美好了,如焦糖、堅果氣息。人們創(chuàng)造出了一個味覺的固定樣本,形成一套擾人的不斷重復的說法,就像在耳邊喋喋不休地說“我愛你”,它能立即并輕而易舉地誘惑到你。于是,也許是因為我上了年紀,我對勃艮第酒的興趣大于波爾多酒,感覺前者更多樣化,有令人驚奇的東西。還是那句話,葡萄酒講述的是一段故事,這是我們都想尋求的。而這個故事我們可以隨后再講給其他人聽,重新引起交流。會講故事的人都是有魅力的。
《LA RVF》:葡萄酒給你創(chuàng)作的靈感嗎?
J.-C. E.: 我對許多波爾多葡萄酒的千篇一律感到審美疲勞。它們當中有非常好的酒,架構好,釀造得也好,但是我不喜歡方方正正的東西,驚喜才是我感興趣的。和我的職業(yè)相比,如果一款酒能夠讓我萌發(fā)味覺和嗅覺的驚喜,日后可能會促使產(chǎn)生一些事情。當我為圣羅蘭研制In Love Again香水時,我希望前調具有桑賽爾(Sancerre)葡萄酒同樣的青澀,同樣的果香,對此我投入大量精力。這款香水必須有玫瑰、紅醋栗、覆盆子和黑加侖的香氣,它可以立刻讓人著迷,就像桑賽爾帶來的沖擊效果一樣。
《LA RVF》:葡萄酒具有誘發(fā)情欲的作用嗎?
J.-C. E.: 我想是的。我的祖母曾經(jīng)在6月帶我到茉莉花田里去,那時我不到15歲。采花的女工都是年輕的姑娘,那種混雜著茉莉花香和來自姑娘身體上的汗味的氣息,非常性感。在葡萄收獲季,有一起壓榨葡萄,共同勞作的快樂。我想其中會有一些充滿情欲的時刻。